一篇很长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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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Re翠翠20230903
2023/09/08
关于MBTI
原来任涛也是INTJ,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觉得他烦人捏,你之前还经常说他像个小姑娘hhhhh...
也许我把这个事搞混了,我遇到的坏人都是INTJ,不代表INTJ都是坏人。这也是MBTI以及所有类型学的坏处:引导人以偏概全。
其实关于MBTI有很多迷思,网上流传的版本也各不相同。
A. 比如说内倾和外倾的定义,有以下几种:
- 来自我刚看的一点荣格 :代表主客体的关系,外倾认为客体高于主体,内倾认为主体高于客体
- 来自b站上狐狸刷刷的观点:倾向于接收信息还是内化信息
- 一位网友的观点:向外获取能量还是向内获取能量
- “传统”MBTI:指性格内向还是外向
B. 根据MBTI所描述的到底是人的哪一部分,以及MBTI究竟会不会变,又分为: - 指人的外在性格表现、会变
- 指人的外在性格表现、不会变
- 指某人底层的性格和倾向性、会变
- 指某人底层的性格和倾向性、不会变
C. 根据八维的两个对立面(Fe和Te、Fi和Ti)能不能共存和转化,也分为两个派别: - 两个对立面此消彼长,不能同高或同低
- 可以任意点技能点
D. 对于怎样确定一个人的MBTI,也分为两个派别: - 量化测试派,以量化测试的结果为准
- 心理分析派,认为量化测试的结果不如心理分析准确
我看狐狸刷刷的视频比较多,他的观点是A-2,B-4,C-1。我觉得这也是MBTI圈里主流的观点。但是,这根本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从INTP变成INFP,而且经常在Ti和Fi之间切换的事实。
而且维基百科上也说,MBTI被认为成是伪科学。但是对于Ti上头的人来说,就想知道,它到底哪里错了呢?
至于低阶和高阶,我不知道是谁发明这个说法的,反正我挺讨厌这种说法。可以说这不是来自荣格,但是他有类似的表述:
某种意识能力的片面化是最高文化的标志。但是,非自主性的片面化,即除了片面化而无任何能力,则是野蛮的标志。
他的《人格类型》我看了一点,他是以心理医生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的:每种分化都可能带来一种它对立面的压抑,而这种压抑会导致心理疾病。他很少提到分化的正面意义,我就找到上面这一句。
结合两者,我的观点是,即使某种分化带来了某种能力,那么固然可以看作“高阶”,但是对它对立面的压抑就能变少吗、心理疾病就能变少吗?不会吧。如果分化带来的缺点不会变少,那么如果某种性格的低阶让我讨厌,那高阶就是在尊重他的能力的前提下,也会同样让我讨厌。那网上那种低阶讨厌高阶不讨厌的观点就站不住脚了。
(至于皖北的那个男孩,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一个恨国党。而且经常无病呻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呻吟),应该是有某种心理疾病。心理疾病患者应该不在MBTI的讨论范围内,所以这个锅INTJ不背。我现在只希望他凑合活着,不像Akid一样饿死就行了。)
其实我对INTP/J有一种共情,所以总是太多地纠结他们。
关于那个讨厌的ENTJ,我感觉他就是欠怼,或者欠给他一闷棍。
关于人类命运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靠谱的动力学过程让人能组成一个自洽的集体。只是动用Ne瞎扯了几个罢了。其实我还想说,人类不能自洽、非要搞死自己的话,那就灭亡好了。换一个物种重开,也许就能自洽了。我现在的心态是没有特别关心人类。
关于奥本海默&日本
关于你对电影的理解,和我的理解其实是一样的。日本人看这个片子只会激起愤怒。
共情只是一种功能,没有什么“圣母”的。要知道,“圣母”这个词是一个内涵不清、外延无限大的词。如果共情罪犯就是圣母的话,那么所有人都是圣母,犯罪心理学就不该存在。这是荒谬的。很多攻击性的词,以及键政圈的绝大多数词都有这个特点。“洗地”、“小粉红”、“五十万”都是。不要用这种词就好了,这种词会阻碍思考,用它伤人尚且不提倡,用它伤己更不行了。
别再用这种词了,我都不太忍心引用这段话。
我甚至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有种奇怪的“理解”——我知道这种理解共情是“圣母婊的”“为人不齿”的——但我还是代入日本的角度,觉得他们会不会想「我的广岛和长崎承受了那么久核辐射,我都没说啥,你们一点过滤了的核污水就受不了啦」,感受到了罪恶深处的一些缘由。
我试着想了一下日本人看到《奥本海默》后的反应,如果我是日本人的话,大概会觉得奥本海默式的反思是虚伪的。在真实的灾难面前,一个始作俑者的同情和自伤很难被被害者接受。接着内心升起的是对美国的愤怒。
所谓“奥本海默式的反思”,指的不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是反思,而是电影中的奥本海默本人的反思,即一部分美国人的反思。单论电影中的他,确实因为对日本人的同情,炸完之后后悔了,而且也一直在反对氢弹,还说“我变成了死神”,在心理上不放过自己。
如果我是日本人,我会觉得,“你奥本海默炸了我全家,之后后悔有什么用,真同情我们的话,在德国投降时就停止曼哈顿计划不就行了。以为战后抑郁就能原谅你了,真虚伪。”
再进一步归咎于全世界,然后以倾倒核废水来报复,也非常合理。
然后该炸还是炸,该战后抑郁还是抑郁,该不原谅还是不原谅,该报复还是报复,永无宁日。
但是这也很正常不是吗?本来就不是非要期待一个完美结局的。至于站在什么立场,就更不重要了。
拿南京大屠杀来做类比,并不是说两者完全相同,只是想说明,我是站在一个“日本是有人想知道历史真相”的立场上来看要不要放映这件事的。就比如说关于“黄祸论”,我也会也想去了解;比如说日本真的拍了一部南京大屠杀的记录片,中间美化了历史,我也会想去看,只是会看枪版不想给他们贡献票房罢了。(不过这种片他们不会拍吧,谁会自己主动把把柄递出去呢。)别人说着“为你好”,把“不良信息”都墙掉这件事我是不太买账的。日本也一定有很多人不买账。如果只动用Fe的话,就相当于违背了这部分人的意愿呢。(这时候Fe和Fi的对立又开始显现了...
还有认为“因为日本人排放核废水所以放核弹爆炸的片子震慑日本人”的大哥?这脑回也没谁了,真是卧龙凤雏。可能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思想在作祟吧。只是这也不是眼,也报不了什么仇。就像之前那位大哥一样,这也不是什么二次伤害。它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是一部讲历史的片子罢了,就像你说的,简直是平铺直叙。
我想我们都被他们二人绕进去了,不该给这部片子施加太多东西。他既然是基本真实的历史(除了奥本海默的性格部分),本身没什么偏颇的地方,就该给它一个放映的机会,让大家自己决定看不看、怎么看。虽然这也是理想情况下才能实现的。
要不要同情佩奇
要不要同情佩奇?
要不要吃肉?
要不要同情小麦?
要不要吃面?
同情佩奇而不推演到小麦是伪善吗?
同情佩奇同时吃肉是伪善吗?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我之所以同情,很多时候并不是为了真的给别的物种带来什么好处,而是为了保持人性。因为失去人性会给所有物种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物种带来坏处。
我对其他物种的同情的底层原因,也变得不是基于平等原则,而是因为看到了一种相似性,所以对更像人的动物更加同情。植物因为没有神经系统,所以我只在使用比喻时保持最微小的同情。这样的话,我对于养猫是不是“奴役”猫,也能持开放态度了。
理论要不要大统一
统一的就是美的吗? 从相对论到弦论,好像确实如此。但是说爱因斯坦是从两个理论的矛盾点出发,只是为了追求自洽而非统一,也能说的通。费曼对弦论不感冒,他说的是“你怎么能确定终极理论偏偏是一个理论,而非一族呢?”但是弦论成功了,现在看来,“统一即美”还没有失效。
费曼只是让我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但让我放弃统一理论这一观点的,是侯世达的论述,有点长,但是很有说服力:
我的第一个例子涉及的概念为人熟知,是一连串翻倒的多米诺骨牌。只不过,我要把这个标准的意象变得灵活有趣一点,规定每张多米诺牌中都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装载着弹簧(我们不关心具体的细节),经过一段“顽固”期后,它会弹回原来的竖直状态,而整套牌会被再推倒一次。我们可以用这样一种系统实现一种机械计算机,把信号沿着多米诺骨牌传递下去,那些牌可以分叉,也可以交汇;如此一来,信号既可以在环路中扩增,也可以联合引发其他的信号,执行诸如此类的行为。当然,相对时间的调准将会是成败的关键,但我要再重申一遍,我们所关心的并非细节。这里基本的观念仅仅在于,我们能够想象出一个经过了精确时间调配的多米诺骨牌链阵网络,而其相当于执行某种特定运算的计算机程序,比如判断一个输入的数字是否为质数。(对不同寻常的计算机材料格外钟爱的约翰·塞尔,理应爱上这个“多米诺链阵”思考实验!)
接下来,让我们想象自己为这个链阵提供了某个特定的数字“输入”,选取的是我们所感兴趣的任意一个正整数——比方说,641,然后把正好那么多张多米诺骨牌首尾相连地摆放在那片网络中的一个“保留”分支之中。现在,当我们推翻链阵上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时,就会发生鲁布·戈德堡式(Rube Goldberg-type)的一系列事件:多米诺骨牌一张接着一张地翻倒。启动不久之后,所有构成我们输入分支的641张多米诺骨牌都会倒下,其结果是触发了各种各样不同的环路,某个环路检验输入的数字能不能被2整除,另外一个环路则检验其能否被3整除,依次类推。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因数,就会有一个信号沿着一条特别的分支传送下去,我们可以为这条分支命名为“因数分支”,而每当看到这条分支倒下,我们就会知道,输入的数字拥有因数,因而并非质数。相反,如果输入值没有因数,那么因数分支就永远不会被触发,而我们就会知道,输入值是一个质数。
设想在多米诺链阵中输入641这个数字之时,一位观察者正站在旁边。这位观察者事先并不知道排出这个链阵的意图何在,于是在用心观察一段时间之后,他指着因数分支中的一张多米诺骨牌充满好奇地发问:“为什么那里的那张多米诺骨牌从来都不倒呢?”
可能会有人为他提供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答复,下面让我来对比一下。第一种类型的答复采取了一种微观到愚蠢的视角,是这样的:“因为它前面那张牌从来不倒呀,你这个白痴!”当然,就其涉及的范围而言,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可是其有效的范围十分有限。它只是把问题转移到了另一张多米诺骨牌之上,从而回避了问题的实质。
第二种答复是:“因为641是一个质数。”而这个回答虽然也同样是正确无误的(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更加切题),却神奇般地没有提及任何具有物理性质的东西。不仅聚焦点向上移动到了链阵的集体属性之上,而且那些属性以某种方式超越了物理层面,而与纯粹的抽象概念相关,比如说:质数性。
第二种答复绕过了所有关于重力和多米诺骨牌的物理学,只涉及隶属于一个完全不同的论域的概念。质数的论域与翻倒多米诺骨牌的物理学相去甚远,就如同夸克和胶子的物理学与冷战时期认为激进主义将不可避免地逐个颠覆东南亚国家的“多米诺骨牌理论”一样遥远。在上述两种情况中,两个论域之间相隔了许多层级,其中一个具有纯粹的局部性和物理性,而另一个则是全局化和组织化的。
是的,用多米诺骨牌“写”一个判断质数的程序,和用计算机写一个判断质数的程序,以及用大脑和纸笔来直接算一个数是不是质数,没有什么区别。
多米诺骨牌倒下的原因、屏幕上显示答案的原因、老师在试卷上打对勾的原因,都是“641”是个质数,这个与具体物理过程无关的因素。要解释发生的事的时候,用"641"的质数性,比用更底层的“某计算器的物理实现”更能体现这一过程的本质。这就是“基础”和“本质”的不同。
这个世界上需要不同层级理论的时候不少,侯世达他很巧妙地以数学的举例子,瞬间打破了我的鄙视链。毕竟处于理科中“鄙视链顶端”的数学,都被鄙视链鄙视了,这鄙视链彻底不能要了。
关于过拟合
我在用它的时候没有查过这个词的真实意思,所以用错了。
我以为是“在用原始数据画图像时,为了符合某种理论模型,对数据做了主观的筛选裁剪。”
放到语境里理解为他想说的是,“你们都对解谜题目进行主观解读,才使得题目可解,其实题目根本就是一团不可解的模糊的无意义的信息罢了”。
所以觉得经过“同行评议”的,一定没发生不正当的数据裁剪。锦标赛也相当于大家都在对谋道题的可解性和解题思路进行“评议”了。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我查了一下,发现是在机器学习时发生的,也可以理解成根据数据画图。
这是知乎上的一个介绍,要画一条线把红的×和蓝的O分开。评价这三条线的好坏,中间是最好的,左边是欠拟合,右边是过拟合。

这么说来,将“深究某一领域导致无法‘回到生活’、泛化能力不足”称作“过拟合”似乎没那么错了,但是还是不对。过拟合是因为过度考虑“垃圾数据”,本模型在本领域应用出现问题,是模型训练的锅;而无法“回到生活”是因为把一套模型生硬地套用在了不同领域,是模型选择的锅。
他把两者弄混了,所以觉得一切都是训练的锅,不是现实相关的东西就不该碰。说明他并不了解“过拟合”到底啥意思。说到底是Te那极端现实主义的思想作祟罢了,为了证明我不该参加没钱拿的比赛,“过拟合”只不过是拉大旗,他懂个锤子的机器学习!
而且过拟合是和欠拟合、正常拟合,他说的什么“普通拟合”又是什么鬼!可见他完全没理解这两个概念。现在想来他说的蛮混乱的,他怎么理解这个概念的不能完全推测了。
对于“用理论比喻生活”,可能你会比较困扰。人们在使用比喻时,脑袋里某个术语是模糊的、一闪而过的,对于尊重理论、想真正理解概念的人不太公平。而且这些比喻有些是理论和现实明显无法形成同构的,有些是明显对理论有误解的。对于这两种“不好的比喻”我也很反感,但是这次我就接着他的话茬往下说了,是我的错。